吸引受眾：提高軍事攝影作品的視覺張力
摘?要：全媒體時代，充滿視覺張力的攝影作品依然能在海量信息中吸引受眾關注。本文在闡述視覺張力的功效和要義的基礎上，從情感定位、瞬間捕捉、畫面表達三個方面，探討軍事攝影作品視覺張力的實現(xiàn)途徑，以期為提高軍事攝影傳播質(zhì)效提供借鑒參考。
關鍵詞：全媒體時代；軍事攝影；視覺張力；傳播質(zhì)效
傳媒界有句老話叫“一圖勝千言”。這里的“圖”，無疑是指優(yōu)秀的攝影作品。“一圖”之所以“勝千言”，往往是因為其具有強烈的視覺張力，能給受眾留下直抵肺腑、震撼心靈的視覺印象，從而達到千言萬語不可盡述的傳播質(zhì)效。
全媒體時代，充滿視覺張力的攝影作品依然能在海量信息中吸引受眾關注，并可借助全媒體廣為傳播，甚至形成熱搜、霸屏等傳播現(xiàn)象。本文在闡述視覺張力的功效和要義的基礎上，從情感定位、瞬間捕捉、畫面表達三個維度，探討軍事攝影作品視覺張力的實現(xiàn)途徑，以期為提高軍事攝影傳播質(zhì)效提供借鑒參考。
一、視覺張力的功效：感染受眾引發(fā)共鳴
何謂攝影作品的視覺張力？用一個例子來回答。2022年2月4日，北京冬奧會開幕式現(xiàn)場，凝望著五星紅旗冉冉升起，解放軍儀仗大隊護旗手閆振激動不已，熱淚情不自禁滑落面頰。這道淚痕，被鏡頭定格后迅速成為熱圖，在網(wǎng)上廣泛傳播，堪稱北京冬奧會這一宏大歷史事件中的一個生動注腳。閆振“護旗落淚”的畫面，為何會一夜刷屏？因為它讓很多國人瞬間“破防”，點燃了億萬中華兒女“最深層、最持久的情感”。這就是視覺張力所具有的強大功效。
充滿視覺張力的圖片，呈現(xiàn)給受眾的絕不是一個靜態(tài)的、沉寂的畫面。當受眾面對這樣的攝影作品時，往往能從畫面中感受到一種由里及外、噴涌而出的力量。這種力量，無須你強拉硬扯地聯(lián)想，目之所及，便有感應。在北京冬奧會開幕式現(xiàn)場執(zhí)行升旗任務的閆振，凝望國旗默默流下熱淚，透過這一幕畫面，受眾能真切感受到這名年輕戰(zhàn)士激情澎湃的心潮。而在這樣一個神圣莊嚴的時刻，閆振臉龐上的那道淚痕，更讓我們看到了中華人民共和國軍人對祖國和民族最深沉、最真摯的情懷，同時也會被深深感染，產(chǎn)生強烈的共鳴，對偉大祖國、偉大時代發(fā)出由衷的感嘆。很多網(wǎng)友在評論區(qū)紛紛留言道：“感動！淚目！”“一行熱淚重千鈞”“熾熱的淚水，只為我們摯愛的祖國！”……
“張”者，擴張也。閆振“護旗落淚”的畫面，對“視覺張力”作了最直白的闡釋，即一幅攝影作品中蘊含的某種情感，具有溢出畫面、向外擴張、征服受眾的力量。所以，視覺張力其實是一種獨特的吸引力和感染力。從這個角度去定義，在攝影報道中追求視覺張力，對提高軍事攝影報道的傳播質(zhì)效有著重要意義。全媒體時代，隨著手機和專業(yè)拍攝器材的普及，攝影幾乎成為人人可參與的活動。但是，要拍攝出打動人、感染人的攝影作品，卻遠非易事。有的人雖然掌握了一些攝影技巧，拍出的作品構圖精美，但因缺乏內(nèi)涵而難以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用中國攝影界一位權威專家的話說，“拍得很美，卻不動人”。無須諱言，這些情況在軍事新聞攝影中也普遍存在。以《解放軍報》影像版為例，每天收到的圖片稿件，很多題材重復、視角相似、畫面雷同，缺乏獨特而富有魅力的情感色彩，影響和制約著圖片報道的傳播質(zhì)效。
二、視覺張力的要義：光影無聲傳遞情感
2023年6月中旬，第14屆中國攝影藝術節(jié)上，94歲高齡的抗美援朝戰(zhàn)地記者張崇岫，獲得“中國文聯(lián)終身成就獎（攝影）”。張崇岫1950年10月帶著兩臺相機跨過鴨綠江，在硝煙彌漫的抗美援朝戰(zhàn)場拍攝了上千張戰(zhàn)地照片，留下一個個珍貴的歷史鏡頭，其中有不少充滿視覺張力，讓人過目難忘。比如，在一張記錄志愿軍第20軍59師戰(zhàn)士冒著敵人炮火英勇前進的照片中，滾滾硝煙彌漫眼前、遮天蔽日，戰(zhàn)士們義無反顧地躬身沖向面前的山坡，狀似猛虎，勢不可擋，我軍威武之師、勝利之師的形象躍然而出，令人為之擊節(jié)。
2023年是抗美援朝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解放軍報》在策劃相關報道時，從資料室查閱到的上萬張有關抗美援朝戰(zhàn)爭的資料圖片，就出自張崇岫等多名戰(zhàn)地記者之手。光陰荏苒，歷經(jīng)歲月的洗禮，這些當年用膠片拍攝的黑白圖片依然讓人熱血沸騰，強大的精神力量撲面而來。這是因為這些照片充溢著視覺張力，于瞬間凝練永恒，以光影傳遞情感。
由此可見，光影無聲，情溢其中，圖片才會有打動人、感染人的力量。這是視覺張力的要義所在。戰(zhàn)地攝影是這樣，和平時期的軍事攝影同樣如此。比如， 2010年2月2日《解放軍報》第8版“視覺新聞”刊發(fā)的《淚蛋蛋那個流呀，咋就凍成個冰》，畫面中一位邊防軍人和他的戀人在相見短短幾個小時后正依依不舍地告別，極度的嚴寒使男主人公的耳朵和手指都凍成了灰白色，滾燙的淚珠流淌到面頰便凝結成了冰珠。這一幕發(fā)生在新疆紅山嘴邊防連的場景，生動詮釋了戍邊官兵的豐富情感和堅守戰(zhàn)位的擔當情懷。又如，2017年四川九寨溝發(fā)生7.0級地震，山體垮塌，亂石滾落。當游客們驚慌失措往山外跑時，一名救災的武警戰(zhàn)士卻反方向沖向塌方地段?，F(xiàn)場有人拍到這一畫面后，迅速刷爆朋友圈，被網(wǎng)友稱作“最美逆行”。
三、視覺張力的實現(xiàn)：善于抓拍創(chuàng)新表達
表面上看，視覺張力是一種圖片表達形式。但如前述可知，視覺張力的本質(zhì)是情感張力。一幅攝影作品有沒有視覺張力，與其有無情感內(nèi)涵、情感內(nèi)涵的表達是否準確到位有著密切關系?；诖?，我們不能把視覺張力簡單地看作構圖形式抑或攝影技巧方面的問題，而要從更深層次、更廣角度去探討分析。實踐證明，要拍出具有視覺張力的軍事新聞圖片，需從三個方面去把握。
一是清晰的情感定位。提到“情感”二字，很多人有一個誤解，認為情感是種“柔”的東西，而軍營生活充滿“剛”味，特別是軍事攝影記者鏡頭經(jīng)常聚焦的演訓活動，總離不開鐵甲轟鳴、炮火紛飛、戰(zhàn)艦馳騁、戰(zhàn)鷹呼嘯，似乎很難表達情感色彩。對軍事攝影報道而言，“剛”與“柔”其實不應成為割裂或對立的關系。演訓場上，鐵馬金戈，鼓角錚鳴，自有一種壯美的情韻，而所有武器裝備都離不開人的操控使用，如果拍攝時能將參訓官兵與武器裝備有機融合，完全可以在畫面中表達出勇毅、忠誠、擔當?shù)确峭瑢こ５那楦辛α俊４送?，軍營生活不只是演訓活動，軍營的主角說到底是人。軍事攝影記者帶著真情沉到基層一線，融入官兵生活，就一定能在鏡頭中發(fā)現(xiàn)富有獨特情感魅力的畫面。
二是敏銳的瞬間捕捉。攝影是瞬間的藝術，但能凝固為永恒記憶的瞬間，往往可遇而不可求。這就要求軍事攝影記者在采訪拍攝時，要有高度的新聞敏感性，時刻保持“在線”狀態(tài)，能夠及時捕捉到有望成為永恒記憶的精彩瞬間。但從現(xiàn)實情況看，有的軍事攝影記者為了所謂的“畫面好看”，采訪時喜歡導拍、擺拍，缺乏抓拍被拍攝對象自然表現(xiàn)的意識。事實上，很多充滿視覺張力的攝影作品，并不刻意追求“美圖”“大片”的效果，談不上有多么精心的構圖或如何講求用光技藝，卻能以其鮮活氣息令人耳目一新。善于捕捉精彩瞬間，是一種意識，更是一種技能，需要在采訪拍攝實踐中不斷錘煉。
三是創(chuàng)新的畫面表達。棄擺拍，多抓拍，目的是為了快速有效地捕捉精彩瞬間。這個過程往往短暫而倉促，拍攝者很難去精心構圖。但是，在新聞攝影中不刻意追求拍“美圖”“大片”，并不等同鼓勵作品畫面四平八穩(wěn)、死氣沉沉。相反，充滿視覺張力的圖片，畫面絕不會平淡無奇，而一定有其突出的、能在瞬間吸引讀者眼球的亮點。這就需要創(chuàng)新畫面表達。毫無疑問，創(chuàng)新畫面表達涉及拍攝技能，但其同時也與攝影者的認識、理念等思維活動密切相關，所以不能簡單地將其只視為技術問題。攝影，說到底是思想的表達。拍攝時善于創(chuàng)新畫面，突出主題，無疑有助于更好地形成視覺張力，更好地表達拍攝思想。
（作者單位：解放軍報社）
責任編輯：姜興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