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如愿進入滿城,開始了另一段別樣生活。之所以叫滿城,因為這是清朝乾隆三年修建而成的,是滿族人的兵營,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在,屬于縣級文物。滿城四周都是土圍子,經過上百年的風化,已經破損了不少,但是十多米高還是常人無法翻墻而出。所以,待在滿城里,感覺有些與世隔絕,還好能看到門口不遠處隴海線來往的火車。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在這里感受的應該更深些。
我的準確工作定位在辦公樓二樓,右拐第三間屋子,靠南面,10平方米。3張桌子、3把凳子,還有2個文件柜,以及一部號碼為“216”的電話機,這就是我全部家當。如果我現(xiàn)在閉著眼睛,也能從辦公樓門口找到這個地方。沒想到,從此與新聞宣傳結下不解之緣。一路走來,磕磕碰碰,跌跌撞撞,冒冒失失,但至今不悔。從零開始,辛辛苦苦,兢兢業(yè)業(yè),整晚燈火通明,常常四壁漂白,卻無建樹,也未苦盡甘來,但整個過程卻刻骨銘心,甚至動人心魄。我常常想,為什么能夠堅持下來,這也許就是熱愛的力量吧!因為熱愛,更多了一份執(zhí)著、一份堅守,為了一個夢想。
還沒有來得及融入滿城的節(jié)奏,我于次年輾轉來到唐家灣(包括后來的馬音溝),這是位于滿城與榴樹之間的另一片天地。這里的人很少,樓房很破舊,雖然生活質量上有差距,但是工作組檢查很少。有時想,自己真的很幸運,滿城、榴樹、唐家灣都待過。如果把滿城比作大家,榴樹和唐家灣就是兩個小家,對于我來說,完完整整經歷和感受到這個大家庭的溫暖。那年,我在一樓居住,二樓住的指導員光南手腕力量奇大無比,還有連長謝敏生氣時展現(xiàn)出小男人的神情,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那么深刻。
待我第二次來到滿城時,既熟悉又陌生,既親切又害怕。位置沒變,崗位沒變,職責沒變,但難度、壓力、挑戰(zhàn)更大了。既來之,則安之。我決心扎根下來,就讓矗立的滿城城墻見證,就讓奔騰的莊浪河水見證吧!彈指一揮間,6年時間,從最開始的方明科長,到永盛科長,再到曉鋒科長,還有后來的吳群科長,一一幫助指點我提高。
我覺得,有時自己與滿城融為一體,就像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滿城里的教育活動中心、大禮堂、機關灶、招待所……一說起這些,如數(shù)家珍,每處都會留下一個或者幾個難忘的故事。那些人,那些事,總是不斷閃現(xiàn),就好像剛剛發(fā)生過一樣。
滿城的夜,讓人難忘,靜靜的,雖然有時感到很冷清。不是因為滿城夜色撩人,而是因為我們都是夜歸人,可以貪婪地看清星空的浩瀚,還可以放肆呼吸夜的空氣,體會著夜的味道,感受夜的清澈。每天晚上加班至凌晨一兩點,那是家常便飯,辦公樓二樓燈總是亮的最晚。
大家常說,零點加班才算剛剛開始。也許時間長了,麻木了,假如有一天不加班,總感覺缺點什么。雖然工作多、任務重、生活苦,但很少有人抱怨過。加班晚了,來一碗泡面,頓時困意全無,又可以堅持上一兩個小時。能夠利用加班間隙,躲在廁所里、樓道拐角給對象或者媳婦打個電話,說上兩句,也成為一種奢侈。每次加完班,走在一號公路上,黑幽幽的一片,幾盞不亮的燈若隱若現(xiàn),心里卻未有一絲恐懼,反而感到更多的是充實。
滿城的冬,讓人寒栗,冷冷的,不帶給你一絲溫暖??偢械?,冬天比較漫長,從當年的十月份一直可以到第二年的四月份,雪是一場場的下,風也是一陣陣的刮。特別是早上出操,起床前的“思想斗爭”是何等激烈,總盼著此時能下一場冷冷的冰雨。天冷了,上班時戴棉帽,跑步時戴耐克帽(俗稱“瓜皮帽”),有時還戴上圍脖、面罩,但依然抵御不了冬的寒意。
我到滿城初期,正趕上老單身公寓拆除,沒有住處,真是居無定所,一段時間借住在大禮堂二樓西南角的大房子里。當時正值寒冬臘月,屋內沒有暖氣,連個電源插頭都沒有,屋頂還連著天窗,時常飄著雪花,窗戶還漏著北風。我蓋著兩床被子、五件大衣,睡覺時穿著毛衣毛褲,戴著棉帽,襪子都不敢脫,但卻依然感受不到一絲熱氣,心中就一個“冷”字,當時只盼著冬天腳步走的快一點。